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飛奪瀘定橋后故事 一天一夜行240華里
2013-02-26 來源:
“大渡橋橫鐵索寒”,提起瀘定橋,幾乎所有人都會想起紅一軍團二師四團二連22名勇士在槍林彈雨中“飛奪瀘定橋”的故事。但實際上,當(dāng)年第一撥攻進瀘定城的,并非是從橋上過去的二連戰(zhàn)士,而是在瀘定橋下游2公里左右渡河過去,并溯河而上擊潰瀘定守敵的紅四團七連六十多名戰(zhàn)士,其中就包括當(dāng)時年僅18歲的吳清昌。

  “至今我仍然為七連的戰(zhàn)友們感到驕傲,雖然我們并沒有二連那么有名。”吳清昌說。

  一天一夜行軍240華里三分之二的人掉隊

  1935年5月25日,紅軍17勇士在安順場強渡大渡河成功,極大地鼓舞了部隊的士氣。不過,由于沿河的船只大半已經(jīng)被國民黨燒毀,紅軍最后只找到了三艘小渡船。當(dāng)時大渡河水暴漲,要載一船人過河至少得花一個多小時,船少人多,要按照預(yù)定計劃將紅軍全部運至對岸已經(jīng)是“不可能完成的任務(wù)”了。于是中央軍委果斷作出了一個新的決定:奪取瀘定橋,除已經(jīng)到達對岸的部隊,全軍其余人馬都從瀘定過河,而奪橋這一任務(wù)則由紅一軍團二師四團完成。

  當(dāng)年5月28日,敵人得知我軍已在安順場突破大渡河之后,派重兵圍堵,形勢急轉(zhuǎn)直下,中央軍委電令紅四團:奪橋日期提前一天,務(wù)必在5月29日攻入瀘定城。而在接到電令的時候,紅四團距離瀘定還有240華里路程。

  稍有常識的人都知道,按照正常的行軍速度,一天一夜要趕完240華里是很困難的事情。何況這個時候紅四團剛經(jīng)過鏖戰(zhàn),全團的人都非常疲憊,加上山道又窄又滑,當(dāng)時正下著瓢潑大雨,怎么才能完成中央軍委交待的任務(wù)?

  “不完成就是死路一條!”吳清昌回憶起當(dāng)初的情景,至今仍有點后怕,畢竟他那年只有18歲。不過在團長黃開湘和政委楊成武的鼓舞下,全團的士氣開始高漲起來,“走完二百四,趕到瀘定橋”,大家在氣壯山河的口號激勵下,全團人馬朝瀘定橋方向全速前進。

  很快天就黑了,伸手不見五指,如注的大雨澆滅了火把,卻澆滅不了大家心中的信念。由于時間緊張,根本來不及吃飯,所有人都是空著肚子在急行軍。實在太餓了,就抓一把生米送進口里,實在太渴了,就捧把雨水喝一口。吳清昌說,途中有人體力不支倒下去了,有人實在趕不動了還拄著拐杖往前走,但卻沒有一個人叫一聲累。

  5月29日凌晨,紅四團順利抵達瀘定。“那個時候我看了看部隊,其實也就到了三分之一,大部分人都因體力不支掉隊了。”吳清昌說,“不過對付這里的白狗子,這么多人足夠了。”

  “偷渡”大渡河七連率先攻入瀘定

  達到瀘定后,沒有太多的時間進行考慮,稍微布置了一下后,奪城的戰(zhàn)斗馬上打響了。

  “當(dāng)時團里把人分成三撥,一撥負責(zé)奪橋,一撥負責(zé)掩護,另一撥也就是我們七連,負責(zé)從下游偷渡過河,再和奪橋部隊配合夾擊守城敵人。”吳清昌回憶說。

  說是一個連,但經(jīng)過湘江戰(zhàn)役的大減員之后,人數(shù)已經(jīng)比原來少了將近一半,加上一部分人在那240華里的行軍過程中掉隊,人就更加少了。吳清昌說,當(dāng)時全連總共也就六十多個人。

  當(dāng)時渡河地點選擇在瀘定橋下游2公里處,因為在這里大渡河拐了個彎,劃船過去不容易被發(fā)現(xiàn)。而所謂的船,其實就是現(xiàn)扎的兩只木排。于是,在湍急的河水中,吳清昌和他的六十多位戰(zhàn)友們一起,撐著“好像被水一沖就會散”的兩只木排,往對岸劃去。

  “由于敵人沒想到我們會從這個地方撐木排過去,所以對岸一個守兵也沒有。”吳清昌說,渡河過程很順利,沒有一個同志犧牲,六十多位七連的勇士們就按時到達了對岸。

  過河之后,經(jīng)過簡單的調(diào)整,大家就開始沿著大渡河往上游走,在接近瀘定城約250米的地方,他們被敵人發(fā)現(xiàn)了。“有個敵人喊了一聲,接著許許多多的子彈就飛過來了。”吳清昌說,他和他的戰(zhàn)友們只有端著槍往前沖,“其實我心里還是有點怕的,但怕也沒用,不往前走就沒辦法。”就這樣,敵人的火力漸漸弱了下去,而吳清昌他們也離瀘定城越來越近了。就在他們將要攻進去的時候,突然敵人的子彈又密集了起來,好幾個猝不及防的戰(zhàn)士們中彈犧牲了,其中包括吳清昌同班的兩位戰(zhàn)友,“眼睜睜就看著他們倒下了,卻沒有時間去看????那時連哭的時間都沒有。”吳清昌回憶起這一段,至今仍是感慨萬千。而就在這一刻,吳清昌本人也受傷了,“突然手指一熱,低頭一看,左手食指第一節(jié)已經(jīng)飛掉了。”衛(wèi)生員沖上來為他簡單包扎后,吳清昌和戰(zhàn)友們一起沖入了瀘定城,敵人終于開始崩潰了。

  “我們朝著橋頭方向進攻,敵人稍微抵抗了一會兒,很快就退走了,這時候,那邊的大部隊也沖過來了。”吳清昌說,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,自己的一個手指永遠沒了。

  到陜北后全班就只剩我一個

  “不高興?沒有!瀘定是紅四團的戰(zhàn)友們一起打下來的。再說,相比起班上那兩位犧牲的同志,我應(yīng)該感到很幸福了。”當(dāng)被問到有沒有嫉妒二連時,吳清昌立刻就否定了,不過語調(diào)卻有點哽咽,他說自己是想起了那兩位犧牲的同志,那是和他一起從江西出來的最后兩位戰(zhàn)友。

  “你讀過歷史,肯定知道中央紅軍從江西出來時有八萬人,但經(jīng)歷了湘江戰(zhàn)役后,人就只剩下一半了,我的很多好朋友就是在那個時候犧牲的。”吳清昌輕輕嘆了口氣。在接下來的日子中,朋友們一個個離他而去,班上又不斷出現(xiàn)一些新的面孔,但在參加戰(zhàn)斗時往往是沒多久就又有人犧牲了,“于是班上又有了比那些更新的面孔”。

  “到達陜北后,我們班上我就只認識我自己。”吳清昌感嘆,“全團我還能說得出名字的人也沒有幾個了。”

  其實,在長征中,吳清昌失去的不僅僅是戰(zhàn)友。據(jù)贛州干休所的劉書記介紹,當(dāng)年吳清昌之所以參加紅軍,是因為“家里實在是太窮了,連口燒飯的鍋都沒有”,而跟他一起出來的,還有兩位哥哥,不過都在長征過程中犧牲了。“我們家是五兄弟,老四犧牲了,有個烈士的稱號,可老三是什么時候走的,怎樣走的我們至今都不知道。”時隔多年之后,吳清昌仍然十分感傷。

  吳清昌說,他在長征中最危險的一次是在翻越夾金山時。“那時候快要到山頂了,我實在是走不動了,雙腳仿佛就是棉花做的,提不起一點力氣。所以當(dāng)時我什么都不顧了,就坐在了地上,心里想著‘就這樣吧,如果走了也好’,這個時候幸虧有人硬把我支起來,扶著我翻過了雪山,才救了我一條命。”

  “所以說,人活著就是最大的福分。”吳清昌說。

  現(xiàn)在,只要天氣允許,吳清昌每天都會走上個四、五華里,“這是我鍛煉身體的方式”他爽朗地大笑。其實,接受采訪的那天上午,他剛剛出院,但他給記者的感覺,依然是那么神采奕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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