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蜀南有條秦五尺道被交通史學家譽為罕見的“實景交通歷史博物館”
2016-01-03 
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橫江縣秦五尺道遺址。

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橫江伏龍口。

        秦王朝有七大工程,分別是秦長城、阿房宮、始皇陵、靈渠、直道、馳道、五尺道。兩千多年來,在宜賓橫江鎮(zhèn)以北數(shù)公里的伏龍口寬僅一百多米的逼仄峽谷之中,并行著包括秦五尺道在內(nèi)的數(shù)條水陸交通要道。這個厚重的人文地理節(jié)點近年被交通史學家發(fā)現(xiàn)后,譽其為罕見的實景交通歷史博物館。

        在這里,河床深切的關河水流湍急,兩岸山勢險峻、連綿不絕,唯有關河拐彎處的伏龍口有一個豁口。架在各自高架橋上的內(nèi)昆鐵路和水麻高速公路,在豁口里、關河上從容飛渡;川滇公路和通鄉(xiāng)公路,在山腳順勢蜿蜒;幽幽五尺道,如飄帶在山腰若隱若現(xiàn)。

        川滇要道

        那天,我踏上伏龍口五尺道上厚厚的石板,俯身量度臨崖的石板斷面的厚度,竟達到30公分,這僅是經(jīng)過兩千多年時光的磨礪、無數(shù)人足馬掌踩踏后殘存的厚度。而它的寬度,雖隨地形地勢的變化而寬窄略有差異,但保持在一米至一米五之間。

        秦漢兩朝均為27.65厘米一尺,五尺約為1.4米。由此可知,道寬五尺,是當時筑路的寬度標準。

        遺存得完好的伏龍口五尺道向山腰盤旋而上。走過一處拐肘彎,驀然,一塊狀如虎口、約三四層樓房高的巨石展現(xiàn)在我的眼前。

        細看,五尺道如銜在虎口中的巨蟒,一塊塊一米多高的石碑,豎立在古道邊的虎口之中。疾步上前,佇立碑前,欣喜地發(fā)現(xiàn)這是幾塊立于清代同治、光緒年間的修路碑。碑文字跡漫漶,碑額的大字卻清晰可辨。這幾塊修路碑的碑首雕琢有紋飾,且碑身體量較大,可推斷為官衙所為。

        清代乾隆年間,為舒緩關河銅運的艱難,官方在開浚關河航道的同時,又較大規(guī)模地整修五尺道,使之成為川滇間的重要通道。由于五尺道多數(shù)路段能通車走馬,因此堪稱當時的高速路。

        在橫江縣境內(nèi)這幾百米完整的五尺道上,迄今為止共發(fā)現(xiàn)六塊民國以前的修路碑,這至少說明,在清末民初,這條有著兩千多年路齡的古道,仍承擔著溝通川滇兩省的主要功能。

        五尺路堅

        公元前250年,在穩(wěn)定了對巴蜀的統(tǒng)治后,秦孝文王開始經(jīng)營巴蜀以南地區(qū)。李冰——就是那位因修筑都江堰而造福萬民的蜀郡太守,又承擔了開修僰人道(即五尺道前身)的任務。僰人道起自僰人道縣,溯關河而上,直抵傳說中蜀帝杜宇的故鄉(xiāng)云南朱提。

        史書載:“僰道以南,山險溝深。”五尺道大多建在崇山峻嶺之中、懸崖峭壁之上,其艱險超乎常人想象。而開鑿道路的工具,僅有簡陋的錘、鑿、鋤、釬。當年的施工者除了用生命與頑石高崖進行短兵相接似的搏斗,也獨具匠心地采用了四兩撥千斤的妙法。在這里,李冰同樣采用修筑都江堰時對付頑石的辦法,利用熱脹冷縮原理,在堅崖絕壁處堆薪積柴,燃起大火,燒紅頑石,猛澆冷水,從而令頑石破碎,懸崖斷裂。再用錘鏨鋤挖,一寸一寸地使五尺道在深山延伸。

        20多年后,統(tǒng)一全國的秦始皇,為了進一步略通云南,又派常頞把李冰修筑的僰人道向前延伸至建寧,全長達一千多公里。五尺道至此基本定型。

        與父輩祖先不同的是,雄才大略、一統(tǒng)天下的秦始皇,為確保千年以后,其子子孫孫經(jīng)此巡游彩云之南,甚至更遠,用遠離五尺道的崇山峻嶺里堅硬青石,取代了就地取材的松脆的頁巖。于是,無數(shù)百姓以血肉之軀,終于筑成了這條秦始皇企圖霸業(yè)永恒的堅實坦途。正因為如此,不朽的五尺道才與秦王朝其它六大工程比肩。

        歷史畫卷

        五尺道沿途高山巍峨,深淵萬丈,行路難難于上青天。正因如此,它磨礪出人們空前的壯志和豪情,使之成為仁人志士名垂青史的壯麗史詩。

        公元225年,蜀漢政權的大后方,發(fā)生南中大姓(今云南部分地區(qū)的南人首領)叛亂,諸葛亮親率大軍平亂。南人首領孟獲被諸葛亮七擒七縱,終被感動,心悅誠服道:“公,天威也,南人不復反矣?!睅е鴱氐追€(wěn)定后方的輝煌戰(zhàn)果,諸葛亮經(jīng)由五尺道班師回朝。千里五尺道,閃耀著諸葛亮“攻心為上”卓越軍事思想的光輝。

        公元794年,為恢復一度中斷的云南邊地對唐朝的隸屬關系,袁滋受唐德宗委派,以詔使的身份,由長安經(jīng)四川赴云南。袁滋一行人踏著諸葛亮的足跡,歷盡艱辛,行至五尺道豆沙關,不禁感慨萬千,于路側巖壁上刊石紀事,其題記摩崖石刻仍遺存于豆沙關。袁滋帶去的不是千軍萬馬,卻與諸葛亮異曲同工:大理王異牟尋承諾重新歸屬大唐、恢復友好關系。歷代中央政權穩(wěn)定邊疆英明決策,在五尺道上發(fā)揚光大。

        元世祖至元年間,馬可·波羅繼續(xù)著他的云南之行。他從貴州威寧入云南昭通至大關后,面對車輛不能暢行、徒步似乎又費時費力的五尺道,選擇了騎馬而行。他在五尺道上搖晃顛簸了十多天后,抵達宜賓。

        清末民初,著名學者、詩人和書法家趙藩,不知在五尺道上走了多少趟,因為他曾在川南鹽茶道任上。在五尺道沿線督辦公務、體察民情,是他的應盡之責。后來,他之所以在成都武侯祠寫下“能攻心,則反側自消,從古知兵非好戰(zhàn);不審勢,即寬嚴皆誤,后來治蜀要深思”的著名楹聯(lián),無疑是受到五尺道上風云激蕩的歷史大戲的熏染。

        五尺道,這條穿越了兩千多年文明的時光隧道,絢爛之極歸于平淡,輝煌之至歸于沉寂。但是,它的魂魄,將古人與今人、老祖宗與新生代聯(lián)系起來,并在冥冥之中擁抱著未來。馬恒健文/圖

        本文來源:四川在線-華西都市報責任編輯:黃歡_NN1650

     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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